8-8 jagex hayuŋ—愉快的老婦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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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jagex hayuŋ——愉快的老婦人

我的母親結婚後很久沒有生育,有一年她時常夢見自己的肚裏有一個女孩,母親很是高興,同時我的父親也夢見妻子懷了孕。媽媽真的是懷孕了。有一次爸爸在山中打獵的時候,夢見媽媽生下一個女孩子。他回來後,果然見到媽媽生下一個女孩,那便是我。這太令爸爸高興了,於是替我取名為jagex。我是父母親結婚六年後生下的第一個孩子,於是他們都很高興。殺鷄獻酒來宴親戚,以表示慶祝我的誕生。我有三個弟弟和三個妹妹,我的父親叫hayuŋ tana,母親叫kumu nomin。父親死後,母親再嫁給wilaŋ nakau,他和母親婚後沒有生子。

我與二弟toli最得父母親的喜愛。我記得小時候,母親常帶我到金洋和金岳去拜訪親戚。那時我們住在kəvəvu。我們到金洋去是拜訪表姐sajun malai。在那裏吃到綠豆,年糕,鷄肉和獸肉。去金岳是住在舅父的家。

十歲以後我能够幫忙媽媽挑水,煮飯、學搓蔴;父母親特別吩咐不要多玩,應該留在家中幫忙做事。當時白天父母親上田工作去了,家裏的事便全部由我做。那時候和我一般年紀的男女都沒有上學,我二十歲的時候才有學校。十三歲以後沒有到過任何地方。這時候我最要好的女朋友是jabon。她的父親是我的媽媽的弟弟,我們兩個人同年齡,她比我早在一個月。小時候我們常在一起玩,互相幫忙做事。後來我們同時黥面。黥面後她十六歲便被搶去,做了別人的妻子。

十五歲時我很愛清潔,常常打掃家中庭院;白天餵豬,煮飯;晚上挑水,洗衣服或與女朋友聊天。有時也跟父母到山裏去下田。有一次我得了重病,常做惡夢,不論誰我都看不清楚,甚至連父母親也分不清;又夢見鬼。我這病經過兩個多月。最初病輕,由日本人給我醫,給我吃藥,後來病加重了,頭痛,全身感覺麻痺不能動彈,於是改由巫婆醫,早晚各一次,早上於鷄鳴時,晚上於六時左右由巫婆來唸咒,共連續了四次,並且殺了一隻鷄祭鬼,如此病才轉好。

關於夢見鬼的情形,鬼在我們四周與人一樣,但是我們人不會看見它,或是看不清楚。我相信有鬼,人死了則變為鬼rutux,靈魂rutnx也是鬼。鬼與人形一樣,死去的人都叫鬼。鬼也有腳能够走路,但是臉看不清,都是模模糊糊的。人死去了便回到祖先的發祥地pinsibukan去,但是犯過罪的人,死後靈魂是不會到那裏去的。鬼也許很多,因為人死後再不會去投胎重生的。

 

我十五歲時,日本人來了,是在我刺臉後不久日本人才來的。本來女孩子黥面是在十八歲,但是我的父親希望我早點黥面。日本人到村子來三年後,就禁止我們黥面的風俗了,把刺具都全部沒收了。日本人說黥面很難看,應該禁止。那時全村有六個黥面師。我們因為怕日本人處罰,所以就不敢再黥面了。那時候有一個女人是黥面師她還偷偷的替人刺臉,後來日本人發現有人刺險,結果雙方都被日本人處罰。男的被罰取木材,女的也被罰取籐子,拿來建日本警察的宿舍。

日本人管得很嚴,做錯了事就用手打你。並且需要青年人服務,每天到我們住家周圍視察環境衛生。到田裏工作早去晚歸,吃飯要用筷子和碗,豬要養在豬舍中。

我十六歲時,媽媽把她所會的巫術都傳授給我,兩年才全部學會。那時一有空間便學,學習時多是背誦咒語,一到旱田,吃午飯與晚飯時都學習。如果是向別人學巫術是要交錢的或送一頭小豬。我學會巫術後,醫過的人超過百人以上,病症有肚子痛、砂眼、頭痛、咳嗽、胃病、麻痺、身體發腫、天花、受傷、找失物,這些病都容易醫;唯有肺病一定不能醫好,還有腳癱瘓也醫不好。

 
 

【圖版肆叁】一位南澳村的老婦人
      jagex hayuŋ—a happy old woman